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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藏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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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藏嬌

風流債?

路過的蘭小豐:!!!

景恒沒當回事,對著蘭小豐微微仰首,打了個招呼,接著對謝停說:“我哪兒有風流債,叫什麽,別是來碰瓷兒的。”

謝停搖搖頭:“她不肯說。觀其言行,倒像個風塵女子。”

“風塵女子?”景恒皺了皺眉:“不認識。怎麽隨便什麽人尋你家世子爺你都信啊,我是那眠花宿柳的人嗎?”

謝停怪委屈的,心說全淮安都知道世子爺是個風流紈絝,從前在淮安遛雞鬥狗的,路過看見只野貓都得伸手撩撥一下。

他瞧著景恒走了,才小聲說:“可她長得妖嬈出塵,不像個騙子啊。”

景恒本都走出老遠,風把‘妖嬈’二字送到他耳邊,他腳下一頓,兜轉回來:“是不是挺高、挺好看的。”

謝停:“......”

於是乎,那位挺高、挺好看的風塵女子,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景恒接進了鳳府。

如今鳳府裏除了錦衣衛就是宦官,連著雌性麻雀從鳳府上方飛過去,一眾手下都覺得眉清目秀,更何況是景恒親口說‘好看’的絕色美人。

那可真真是荊釵布衣難掩傾城驚艷,仆仆風塵不蓋風華萬千。

烏發蓬松,似散非散,幾縷碎發蕩在頰邊,一雙眸含羞帶怯,眉眼間盡是溫暖春色。

寒冬臘月的天裏,誰與這位美人一個對視,心都快跳上幾下,火熱火熱的。

鳳明在院門口守著,見此情狀冷冷警告:“你眼珠子再亂看,我就挖了你一雙招子下酒。”

美人眼波流轉,眸中含了幾千顆碎鉆,瞳孔微微顫抖,他挽住景恒的手,宛如怕極了,恨不能把整個人都貼在景恒身上:“你婆娘好兇。”

景恒躲了躲,虧他力氣夠大才抽出手來:“彩墨大哥,你正常點。”

彩墨莞爾一笑,一張比桃李更艷的臉上光彩照人,他含笑與鳳明對視著,放肆地說:“你這樣兇,小心男人跟人跑了。”

鳳明受不了似的,無奈地搖搖頭,轉身回了院中。

景恒道:“你大老遠從江城過來,就是為了刺他一句?給他惹生氣了有什麽好。”

彩墨換回了男人的聲音,他用女聲時聲音極柔,可他真實的聲音又很低,完全不像一名太監該有的音色:“他只有生氣時才有幾分活人樣子。”

聽聞此言,景恒心中有些心疼,又有些得志,他對彩墨說:“他如今不像之前那樣了。”

嘴上這樣說,表現出來的卻是‘我把鳳明寵得很好,快來誇我’的意思。

彩墨見狀,不由莞爾一笑。

二人入了小院,縱是出身宮廷、慣見繁華的彩墨都忍不住‘謔’了一聲。

院外寒風蕭蕭瑟瑟,院內卻暖如陽春,溫熱襲人。

最打眼的是一棵百年梧桐樹,繁茂高大、郁郁蔥蔥,滿園的月季花,此起彼伏的綻放出好顏色。

人工鑿成的池塘中水霧彌漫氤氳,應當是引來了溫泉,騙得幾支分不清季節的蓮花迷迷糊糊地盛開。

“好大是手筆,”彩墨看向景恒,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,意味深長地說:“是金屋藏嬌,還是梧桐棲鳳?”

“藏嬌。”景恒不以為意,解下氅衣遞給烏洛蘭津:“我這般玉樹臨風,當得起他這一藏。”

彩墨:“......”

初見景恒時,鳳明憚赫聲名,權掌天下,景恒在鳳明身邊姿態總是很低,鞍前馬後伺候著不說,言語間也捧著鳳明。

如今情勢調轉,鳳明被驅逐離京,安頓在淮安的封地上,可景恒依然如此,不曾有絲毫輕慢。

無論何時何地,何種情狀,景恒都明目張膽、直白坦蕩地告訴所有人,鳳明不是他的玩物。

若天下人要嗤笑、鄙夷,盡管沖著他景恒來。

如果有人質疑景恒與鳳明的關系,景恒不會解釋,不會試圖說服誰,或是憤怒爭執。不被理解是在意料之內的,可他和鳳明的愛,原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。

就像這次,彩墨那‘金屋藏嬌’試探景恒,景恒只是淡淡表示:對,那就藏嬌吧,我就是那個嬌。

如果非要有人做那個‘玩物’,做‘禁臠’才符合天下人的預期與揣測,那也是他景恒來做。

這樣你們能滿意了嗎,天下人。

景恒混不吝地向天下人宣告:對對,就像你們想的那樣,我和鳳明的關系齷齪卑劣,充斥著所有你們想象中的難堪與淫/亂。我就是那個被玩的,我好樂意。

你們可以開罵了。

罵他可以。

罵鳳明,不行。

景恒真的將鳳明捧做皎月,他從來不是說說而已。

房間裏極暖,彩墨換了男裝去見鳳明時,鳳明正和景恒商量著去金陵的事情。

“不想搬去金陵,”鳳明說:“將老師接來罷。”

景恒說:“好,我陪你去。”

彩墨敲敲門,一位眉眼深邃的外族少年打開門,微微皺著眉看彩墨,露著些不能理解的疑惑。

彩墨笑了笑:“呦,剛就想問,哪兒來的小狼崽,會說漢話嗎?”

烏洛蘭津只不說話,似乎在思考剛剛的女子轉眼功夫變怎就成了個男人。

“會說。”景恒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:“你喜歡就帶走養,吃的少還聽話。”

彩墨邁過門檻:“太小了,不好玩。”

景恒嘖了一聲,賣力推銷,想把烏洛蘭津打發出去,免得整日在鳳明面前晃:“養兩年就大了,看家護院的好手。”

鳳明瞪了景恒一眼。

景恒還在胡謅:“彩墨喜歡,你做哥哥的要大方些。”

彩墨走進來:“誰說我喜歡?我喜歡大的。”

大的。

他說著和景恒對視一眼,兩個色胚心照不宣,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
鳳明:?

他不知二人笑什麽呢,懶得深究,轉而問彩墨:“可是楚地有什麽消息?”

彩墨答:“也沒什麽特別的,劉檣深得人心,聲勢浩大,如今手下的楚軍約麽有個八、九萬了。”

鳳明身著白色素綾長袍,沒束發冠,一條淺藍色發帶束起烏黑長發,撐著手靠在桌案上:“沒什麽特別的你來做什麽?”

彩墨道:“你要起事,我能不來?”

鳳明似乎有些累,淡淡應了一聲,彩墨只當是今日是齊聖宗忌辰,鳳明心緒不佳,沒多做打擾,略交談幾句便告退了。

景恒送彩墨出去。

彩墨說:“督主瞧著沒什麽精神。”

景恒:“太傅鄒伯渠叫他去金陵,許是怕挨訓。”

彩墨搖頭失笑:“鄒大人向來偏寵他這小弟子,比親兒子都親,哪裏舍得訓他。”

景恒也笑。

半載不見,他眉目更加舒朗英俊,笑起來春風和煦,溫柔寬仁,仿佛換了個人似的:“他現下使不出內力,想必是怕挨戒尺時逃不掉罷。”

彩墨盯著景恒,覺得哪裏有些不對,又說不上來。只覺景恒變化甚大,沈穩成熟許多,彩墨見過太多男人,好的壞的,專心的薄情的,殘忍的心軟的......卻沒誰給他這樣大的違和感。

初見景恒,這個俊朗的少年就像一塊兒新琢的清透美玉,生澀又幹脆,利利索索的一眼就能看穿,鮮活生動令人愛不釋手。

如今的景恒更像古玉,時光將雕痕打磨更溫潤、也更厚重,再猜不透深淺,叫人心生尊畏,不敢妄動。

短短半年,怎會有這樣大的變化?

若非景恒時常還有些不著調的言論,彩墨真真懷疑是不是換了個芯子。

冬至節後,鳳明稱病不成,不得不前往金陵。

朱汝熙與巫女俱在,要想裝作身體不適著實太難,自蠱母在體內存活寄生,巫女說他自此百毒不侵,就算是吞下半斤砒/霜都安然無恙。

鳳明左思右想,無計可施,懨懨地騎在馬上。

他披著件墨色狐裘,一張俏臉陷在黑色毛針中,冷峻的眉眼都添了幾分溫軟。此時斂眉耷眼,向來揚著的高傲頭顱都微微垂下了,可愛極了,讓人恨不能捏一捏。

景恒騎著摸魚千斤與鳳明並肩而行,鮮見的沈默少言,瞧著比鳳明精神不了多少。

可讓景恒怎麽說呢?

齊聖宗不見了。

屬於聖宗的一半殘魂不知哪裏去了,自打過了冬至,就在沒出現過,像景恒剛穿越來時那般,宛如這具軀體從始至終就只屬於他一個人似的。

無論景恒怎麽叫他,他都不再出現,就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。

【景恒:啟天弘道文昭武至大聖廣孝皇帝?】

【景恒:啟天弘道文昭武至大聖廣孝皇帝?】

景恒又念了兩遍齊聖宗的謚號,依舊沒什麽回應。

這可糟了,可怎和鳳明交待。

雖然鳳明從未要求景恒把身體交給聖宗,好似和聖宗沒什麽好說的一樣,但景恒心裏清楚,自打齊聖宗回來,鳳明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擔,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。

鳳明終於能把齊聖宗交給他的大齊江山還回去了。

眼下創業未半,聖宗竟然中道......消失,可實在不是個好消息。

說是消失有些言過其實,景恒能感受到靈魂的充盈,他現在的魂兒確實是完完整整的一整個,只是屬於齊聖宗的意識不見了,不知是陷入了沈睡......還是,消散了。

好在因為要去金陵見鄒伯渠,齊聖宗原也不打算在這些日子露面,鳳明一時倒也察覺不到。

景恒期盼著,也許明天齊聖宗就能出現了。

就像刷BOSS,淩晨刷新。

誰也想不到,齊聖宗還真在淩晨刷新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景恒:這麽長的謚號我為啥背的這麽順口?

齊聖宗:......謚號尚可,不由得多讀了即便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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